編者按

殷墟甲骨文的重大發(fā)現(xiàn)在中華文明乃至人類文明發(fā)展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甲骨文是迄今為止中國發(fā)現(xiàn)的年代最早的成熟文字系統(tǒng)，是漢字的源頭和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根脈，值得倍加珍視、更好地傳承發(fā)展。在習近平總書記在文化傳承發(fā)展座談會上發(fā)表重要講話一周年之際，河南日報理論部、大河網學術中原聯(lián)合河南省社會科學院推出特別策劃《“甲”設》，邀請專家學者就怎樣更好地把殷墟甲骨文打造成為中華文化新地標出謀劃策。烏鎮(zhèn)、兵馬俑等文化地標是如何建設的？金字塔、埃菲爾鐵塔構建文化地標的經驗是什么？對我們有什么樣的啟示和借鑒？一起看看他們怎么說。

國家主席習近平在發(fā)表2024年新年賀詞時提到“殷墟甲骨的文字傳承”。他指出，泱泱中華，歷史何其悠久，文明何其博大，這是我們的自信之基、力量之源。在此基礎上，河南省政府在2024年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出，將殷墟甲骨文打造成為中華文化新地標、中原文旅新名片，作為2024年政府工作的重要目標之一。如何才能完成這一任務？秦始皇陵及兵馬俑文化地標構建經驗具有借鑒意義。

秦始皇陵及兵馬俑既是第一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又是中國第一批世界遺產，特別是兵馬俑，作為獨具特色、有重要影響力的文物，被譽為“世界第八大奇跡”，已經成為西安的文化地標之一，是中華文明的重要精神標識，其文化地標構建經驗對我們具有借鑒意義。

一、地標簡介

秦始皇兵馬俑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位封建皇帝嬴政陵墓的一部分，位于陜西省西安市臨潼區(qū)以東的驪山北麓。經過多年的考古調查和發(fā)掘研究，秦始皇陵陵區(qū)有大小形狀不同、內涵各具特色的陪葬坑、陪葬墓等600余處。在兵馬俑坑遺址上形成的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與包含秦始皇帝陵、K0006陪葬坑陳列廳、K9901陪葬坑陳列廳、銅車馬博物館的秦始皇帝陵遺址公園共同構成了秦始皇帝陵博物院?，F(xiàn)在，秦始皇帝陵博物院已接待中外游客1億多人次，是中國乃至世界的重要文化地標。

二、形成原因

秦始皇兵馬俑在多方因素綜合作用中逐漸成為代表西安的金名片，成為“最西安”的標識。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規(guī)模宏大，價值突出。秦始皇帝陵出土了包括秦兵馬俑在內的珍貴文物5萬余件，構成了體量巨大、類型繁多、資源實體疏密度優(yōu)良且獨一無二的文化景觀。作為秦始皇陵一部分的兵馬俑是雕塑，是秦始皇的軍隊，是秦代文化的展現(xiàn)。圍繞兵馬俑展開的歷史事件構成其文化內涵的核心，再加上文化、政治、軍事、藝術等多重內涵疊加使其成為同類遺產的代表者，具有極高的歷史、藝術和科學研究價值。這些價值在“世界文化遺產”“世界第八大奇跡”“二十世紀考古史上的偉大發(fā)現(xiàn)之一”“世界最大的地下軍事博物館”等的話語表達中更為凸顯。

二是持續(xù)考古，整合資源。隨著秦始皇陵成為第一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秦始皇陵考古工作持續(xù)進行。1974年兵馬俑坑被發(fā)現(xiàn)，1979年在秦兵馬俑陪葬坑遺址上建立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并陸續(xù)在1989年開放秦兵馬俑三號坑遺址展廳，1994年開放秦始皇帝陵文物陳列廳，1999年開放秦兵馬俑二號坑遺址展廳。為進一步整合資源，2009年以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為基礎，以秦陵遺址公園為依托的秦始皇帝陵博物院成立，并陸續(xù)在2011年開放K9901、K0006陪葬坑陳列廳，2021年開放秦陵銅車馬博物館新館。這就使以考古發(fā)掘為基礎的兵馬俑在資源整合中規(guī)模不斷擴大，并始終能有新成果吸引游客。

三是名人加持，交流合作。從兵馬俑、陪葬坑到秦始皇帝陵，秦始皇成就雄圖霸業(yè)的歷史事實與知名度為兵馬俑增色添彩。自1974年兵馬俑被發(fā)現(xiàn)，陸續(xù)有國家元首、政府首腦如新加坡總理李光耀、法國總統(tǒng)希拉克等前來參觀，并發(fā)出“秦兵馬俑的發(fā)現(xiàn)，是世界的奇跡，民族的驕傲”“秦俑的發(fā)現(xiàn)，可以說是‘第八大奇跡’了”的感嘆。從此，“第八大奇跡”成為兵馬俑的代名詞。同時，兵馬俑先后在國內多個城市巡回展出，還到加拿大、瑞典、新加坡、美國、日本等3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巡展，海內外共有8000多萬人次參觀了兵馬俑，是中國在世界上被參觀最多的出土文物。名人的贊頌與交流合作，使兵馬俑在國內外聲名鵲起，大幅提升了兵馬俑的國際影響力。

四是以俑為媒，融合發(fā)展。為讓文物“轉”起來、“智”起來、“動”起來，兵馬俑轉化成果頻出，既有文創(chuàng)產品系列，如《這就是俑》、“王的士兵”等，還有秦俑象棋、“秦俑俠”布偶、宇航俑手辦等周邊，更有兵萌俑文創(chuàng)IP形象。同時，以數(shù)字為手段，打造VR電影《秦·兵馬俑》，制作史詩大劇《復活的軍團》、動漫《秦俠》等，不斷延伸產業(yè)鏈。還陸續(xù)開展“我為秦俑涂顏色——學繪兵馬俑，我是秦俑修復師——學修兵馬俑”等考古研學活動，以沉浸式體驗促進兵馬俑多業(yè)態(tài)融合發(fā)展。

三、把殷墟甲骨文打造成中華文化新地標的對策建議

中華文化地標代表中國歷史文化風貌，承載中國精神。“世界記憶名錄”中的殷墟甲骨文是中華文明的核心基因，是中華文明傳承的重要載體，是中華文明史的關鍵一環(huán)。為高質量地把殷墟甲骨文打造成中華文化新地標，特提出以下建議：

一是堅持協(xié)同發(fā)展，講好殷墟甲骨文的大故事。文化地標的形成與區(qū)域、社會發(fā)展密切相關，因此要樹立整體思維。安陽，是世界文化遺產殷墟所在地，是世界記憶遺產甲骨文出土地。隨著考古成果涌現(xiàn)，圍繞甲骨文與殷商文明的整體情況，從更為宏觀的角度重新認識、思考、研究，注重文物資源的互通互聯(lián)，展現(xiàn)其整體價值和意義。在此建立的殷墟國家遺址考古公園、洹河夜游、中國文字博物館等雖與甲骨文有關，但均是分散景點。建議立足安陽，以殷墟甲骨文為主題，科學規(guī)劃殷墟國家考古遺址公園、殷墟博物館、考古文旅小鎮(zhèn)、后岡遺址博物館等多景點之間的路線，建立這些項目與洹河夜游、中國文字博物館之間的交通連接，形成互聯(lián)互通的參觀體驗，進而最大限度地展現(xiàn)甲骨文的風采。

二是聚焦考古研究，凸顯甲骨文的重要地位。殷墟甲骨文距今3000多年，發(fā)現(xiàn)甲骨文距今125年。甲骨文是中國文字史的關鍵一環(huán)，更是四大文明古國唯一尚存并持續(xù)使用的文字，需要注重歷史意義闡釋、文化內涵挖掘。建議以殷墟研究為基礎，深入推進考古發(fā)掘，持續(xù)公布甲骨文研究進展，為此可以集全國之力組建專門性研究團隊，多學科、跨領域、高水平、全方位推進殷墟學、甲骨學研究；鑒于中國甲骨文有大量流失海外，可以聯(lián)合國內外甲骨文研究重地搭建國際學術研究平臺，成立國際甲骨文研究聯(lián)盟，助力國際資料的采集與研究。

三是重視公共考古，推動甲骨文成果的全民共享。考古發(fā)掘和研究成果的共享，以及對遺址的保護，需要全體民眾的參與和支持。殷墟考古持續(xù)推進，需要開放公共考古，鼓勵更多人參與到甲骨文的研究中。建議以殷墟甲骨文考古項目為依托，有組織地向公眾開放考古發(fā)掘工地；有條件地開展獨具特色、充滿創(chuàng)意的公共考古實踐如招募志愿者參與到考古過程中、開展甲骨文考古項目模擬活動等；有選擇地將公共考古從單向傳播變成互動體驗，讓更多的考古成果惠及于民，滿足公眾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求，不斷增強文化自信和民族凝聚力。

四是深化交流合作，促進殷墟甲骨文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文化地標立足區(qū)域、走向全國、輻射世界的過程，離不開國內外交流合作。建議政府集聚資源，邀請國內外知名人士參觀殷墟甲骨文；以殷墟國家考古遺址公園為依托，積極推動國內外博物館聯(lián)合展覽；數(shù)字賦能，開辦全球甲骨文光影展，建立甲骨文科普類網站，在微博、微信、小紅書等平臺上開設賬號與大眾即時互動；IP塑造，聯(lián)合有關公司打造甲骨文品牌，通過對甲骨文的重構和再造，在賡續(xù)中華文脈和連接時代審美中以文創(chuàng)產品、影視劇、動畫、實景演出等方式促進其創(chuàng)新發(fā)展。

【來源：河南省社會科學院課題組 執(zhí)筆：馬培紅，河南省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黃河文化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課題組組長：李立新 課題組成員：宋朝麗 尹松鵬 秦玉 馬培紅 任夢一 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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